5绝望
六年前
“这里是三百万，嘿嘿，你可真是个好爸爸。”
男人拍了拍黑色的手提箱，将它放到了桌子上，桌子对面坐着一名畏畏缩缩的男人。他今天是来交易的，交易的“物品”就是被绑在地上的这个小女孩。她的嘴被胶布封了个结实，泪水从眼角溢了出来，而她地眼神却一直看向门外。
“森、森先生，多、多谢了……”
小女孩的爸爸颤抖着打开手提箱，绿油油的美金装满了整个手提箱。
“谢？谢我什么？是谢我买走了你的女儿还是谢我帮你处理了一个怪物呢？”
男子站了起来怪笑着说，说完招了招手在身后等候已旧的保镖便像拎小鸡一样把女孩拎了起来。
瘦弱的女孩在不停地挣扎，无声的哭泣使她变的楚楚可怜，她在等着她心中的那个英雄，希望他会来救她。
“行了混蛋，你就抱着那些钱过一辈子吧，我们走。”
男子摇了摇头看他微扬的嘴角似乎在笑，说着他迈起了脚步。
门外汽车的鸣笛声响起，随后的那是汽车远去的声音。而他颤抖的手却依旧在颤抖，洛君麟永远忘记不了那一幕，当他回到家里的时候父亲抓着一大把钞票，他兴奋的笑着就好像发狂了一般。
“这些钱是怎么来的？”
洛君麟大声地喊着，他握紧塑料袋的手在不停地颤抖。
“你说啊！”
他发狂地扑了上去，将整个桌子连带着那一箱子的钱掀翻了。
“妹妹！浅殇！”
洛君麟扔下癫狂的父满屋子地寻找自己的妹妹，那个整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甜甜地叫着“哥哥”的妹妹。
他一瞬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原来昨天晚上打的电话要卖的东西就是他的妹妹。他重新回到了父亲的面前用生冷地语气质问那个人：“你把他卖到哪里了？”
幼稚的面庞显得异常的愤怒，怒火在他的胸腔里熊熊的燃烧，这个人，这个人竟然把他的妹妹卖了！他不断地拉扯着父亲的衣服。
“够了！”眼神变得清明的男子一巴掌拍在了洛君麟的脸色，重重的一巴掌使他摇摇晃晃地跌倒在地。
他捂着脸盯着愤怒中的父亲眼神里仿佛住着一只恶鬼，他的父亲被那样的眼神吓了一跳。
“从今天起，你再也不是我的父亲了，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
洛君麟哭着跑出了家门。
“不能哭！不能哭！”
他使劲地揉着眼睛，想把眼泪全部吞入腹中。如果连他都哭了，连他都变得手足无措了那他的妹妹怎么办，谁去带她回来？
他在心里暗暗地发誓了两个誓，再也不留一滴眼泪和谁也不能伤害她的妹妹。于是他不停流出的眼泪再也没有流出来了。
“小子，你想见你的妹妹吗？”
一辆黑色的宝马停在了洛君麟的面前，那名身穿风衣的男子打开车门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微笑而他……似乎一直都在等着他。
“你知道我的妹妹在哪里？”
洛君麟满脸诧异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男人，他的心里产生了怀疑。
“如果你的妹妹是这个的话……”
男人从胸口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洛浅殇冲着镜头露出了甜甜地笑容。
“带你去找她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可要想好了，去了可就没那么容易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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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洛君麟睁开疲惫的双眼从写字台上爬了起来，没错眼前这个穿着小熊睡衣的可爱女生是他的妹妹洛浅殇。
“怎么了浅殇，饿了吗？”
洛君麟看向一脸委屈的洛浅殇，他伸出手揉了揉她顺滑乌黑的长发。
“哥……我……”
是的每次进食洛浅殇都是这样一副表情，委屈和内疚混杂在一起。
“这不是你的错，浅殇。”洛君麟伸出双手捧起洛浅殇红嘟嘟的脸蛋，真想咬一口啊，他这么想着。
洛君麟脱下上衣后将洛浅殇抱在了自己的腿上，他的肚子上缠绕着一圈白色的绷带，殷红的血迹清晰可见。
洛浅殇抚摸着哥哥的胸膛，听着胸腔里起伏的心跳声泪水不由自主的低落。
“浅殇……”洛君麟呢喃着，他的右手放在洛浅殇的脑后。
洛浅殇张开微红的小嘴咬在了哥哥的肩膀上，鲜血瞬间溢出，染红了她的下巴。
“伤口还没有长好，凑合着吃吧……抱歉，浅殇。”洛君麟的左手狠狠的掐着自己的大腿，牛仔裤瞬间被染成刺目的红色。他苍白的脸上带着微笑，并非是勉强的微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洛浅殇咀嚼着嘴里的碎肉，不时用小巧的舌头舔舐着哥哥的伤口，似乎是想降低他的疼痛。她慢慢而且认真地咀嚼着，然后咽下口中的肉。
进食用了半个小时，想减缓哥哥痛苦的洛浅殇却不知道这样缓慢的进食更是加剧了疼痛对哥哥的折磨。
洛君麟虚脱般的瘫倒在床上，他看着倒在身边的妹妹，洛浅殇的脸颊红红的眼角还挂着泪水。他用右手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妹妹脸上的血迹，看着重新变得白净甜美的脸蛋他笑了，他的妹妹应该是纯洁的天使才对。
“哥……哥……”
“嗯？”
“原谅我……”
洛浅殇将绷带盖在了哥哥裸露的白骨上，一圈又一圈的包扎好。每一次，她都会说同样的话。
“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洛君麟拉过妹妹然后吻了吻她的额头。每一次，他都这样回答。
这样的对话似乎成了兄妹俩的默契，剑士行礼拔刀出剑收剑转身离开，一切都显的行云流水。
“哥哥……杀了我吧……”
“说什么胡话呢，我怎么可能会杀了你？”
洛君麟惊诧地看向自己的妹妹，这样的思想很危险啊，很可能导致他永远的失去他最亲的妹妹。
“浅殇，我们都是怪物我们是一样的，所以我不想要一个没有浅殇的世界。
“有你在我的身边，离群索居，也不孤独。”
洛君麟紧紧的抱住洛浅殇就像抱住了自己的心爱之物，感受着怀中的温暖洛君麟明白——自己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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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似平和的校园里……
洛君麟上高中二年级，而妹妹却是一年级，这让洛君麟感到非常的不开心，他当然想无时无刻的陪在妹妹的身边。他认为，也只有他才知道妹妹的内心是有多柔软。
作为哥哥，洛君麟深深的清楚着妹妹的宝贵。不仅仅是他唯一的亲人，而且也是唯一能证明他活着的人，拥有某些超越常人能力的洛君麟同时也失去了一些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的东西。
“是个风平浪静的夏天啊！”
洛君麟坐在学校的乒乓球桌上，双手撑着球桌仰头望着天空。他总是能从碧蓝的天空中看到一张张笑脸，无一不是妹妹开心的笑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爱上了头顶的这片天空。
“喂！你小子！”
远处响起了严肃的声音，洛君麟扭头看向身后，手上夹着一本教课书的男老师走了过来。这个人他认识，是他们班里的数学老师，同时也是这个学校的副校长。
洛君麟匆匆跳下乒乓球桌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没错了，他被这位严厉的校长抓住好几次了。就只是因为学校里不允许学生坐在乒乓球桌上，而在洛君麟的眼中，只有这里的天空才是最美好的。
而他也总是想不通为什么不允许学生坐在这永远不会被使用的乒乓球桌上呢？与其浪费地放在这里，不如拿去作为大家休憩的场所。
“怎么又是你啊！这个月都多少次了！”
来不及离开的洛君麟被抓了正着，当发现自己无法向前移动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的手臂被抓住了。
“抱歉……”
洛君麟低着头道歉，即便如此副校长的心里却清楚这小子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这块地方的。洛君麟的脾气到底有多倔强他心里可是一清二楚的，当时因为他妹妹而闹的不可开交的那件事他这辈子估计也无法忘记了。
“算了，我知道就算说你你也不会听了，从此以后就默许你坐在上面了，”校长叹了口气然后松开了紧紧抓住洛君麟手臂的那只手，然后他低头看了看手表，“但是现在该回教室上课了！”
洛君麟诧异地看着转身离开的副校长，至少在他的眼里副校长绝对不是这样的人，这一点在上次的交锋中他同样深有体会。
因为教室的位置在一楼，而且窗外长满了茂盛的植物，阳光无论如何都不会照射进来，因此整个教室充满了阴森的气息。
洛君麟推开教室的门，嘈杂的空间瞬间变的鸦雀无声。熟悉的压抑感再一次产生，是了，每当他走进这小小的空间时都会造成这样巨大的躁动。
随着洛君麟坐回到座位上后寂静的教室又缓缓变得热闹起来，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今天该做的事和昨天做完的事。对这些毫无兴趣的洛君麟用手撑着头颅观察着窗外的植物，宽大的卵形树叶上脉络清晰可见……
“你说这个人奇怪不奇怪，不管什么季节都穿的那么厚，也不嫌热。”
耳边总是传来惹人厌烦的议论声，洛君麟微微抬头，余光看向说话的那名少女。真想不通这些人为什么总是对别人的事情这么感兴趣，不管是昨天讨论的娱乐八卦还是今天讨论的“洛君麟”都无法让他对那种人心生好感。
“更奇怪的难道不是穿的这么厚却不会流汗吗？”
耳边总是传来令人厌烦的声音，洛君麟爬在桌子上，肩膀上的伤口虽说已经长得差不多了，但那样也不能让他们看到他缠着绷带的样子吧。
索性的是令人心烦的声音总算是停了下来，因为戴着眼睛的副校长夹着教鞭走进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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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沉入西边点燃了半边天空，放学的铃声姗姗来迟，早已等候不耐的小情侣们纷纷依偎在一起甜甜地说着悄悄话，配上这片美丽的火烧云多少显得有些罗曼蒂克。而洛君麟可没有闲情逸致去观赏天空中的美景，他的妹妹还在教室的外面等着他呢，对他来说再没有什么是比妹妹更重要的了。
洛君麟背上帆布书包拉开教室的门走了出去，他一眼就看见了靠墙站立的妹妹。洛浅殇的身上穿着哥哥送给她的生日礼物，那是一件DIOR手工制作的连衣裙，洁白的连衣裙与洛浅殇洁白的肌肤相得益彰衬托出了她的那份甜美可爱。
“浅殇……”洛君麟揉着妹妹的头发枯死一天的心脏又活了过来，此时真强而有力的跳动着，只有碰到她的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还活着，“走吧，我们回家。”
拉起妹妹的手，洛君麟推开围在周围的人群从重重的包裹之中走了出去。明明知道不可能但洛君麟就是害怕，害怕他的妹妹会被那些人中的一个夺走。他们都是窥视着自己妹妹的人……
牵着洛浅殇的小手，指尖的柔嫩清晰的传递到他的大脑里，这就是妹妹的手。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样子。”
多年的相处令他们对对方感情变化的变化的把握达到了一种堪称心灵感应的地步，即使洛浅殇的表情多么平淡只要她的心里有一丝的波动洛君麟都能清晰地感觉到。
“他们说了哥哥的坏话。”
“嗯，他们是怎么说我的？”
“他们说哥哥是个怪人，而且还很吓人，说哥哥肯定很坏还说哥哥一定会欺负我。”洛浅殇低着头任由哥哥拉着她往前走，也许在她的心里哥哥的地位一点也不比在哥哥心里那个她的地位低。这不仅仅是对哥哥的感情，似乎也包括了……对食物的感情。
“那在浅殇的心里，哥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哥哥……哥哥是个很温柔的人，很细心也很温暖，浅殇喜欢哥哥。”
“哥哥也喜欢浅殇，哥哥有浅殇就够了。”
洛君麟停下了脚步，转身搂住妹妹，他溺爱地揉着妹妹的头。在他看来宠爱妹妹是哥哥的责任，一切的痛苦都让他来承担就好了，而他的妹妹是天使，是公主。
……
再一次地擦干妹妹脸上的血渍，之后拆下旧的绷带换上新的绷带。
揉了揉妹妹可爱的脸颊后洛君麟催促着让她离开，尽管很想再多抱着妹妹一会，但明天就是约定的日期了。
“好了好了，明天下午一定会带你出去玩的。”目送妹妹带着满脸的不开心离开房间后洛君麟艰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伤口已经不痛了但虚弱感却占据了全身。
他缓慢的打开书桌边上的衣柜，拿掉摆放在上面的地摊货衣物露出了一个医用保鲜盒。保鲜盒的旁边放着另外一个盒子，盒子上并没有刻着什么神秘的符号或者图形。
他把两个盒子从衣柜里拿了出来摆放在书桌上，然后他脱下了重新穿上的衣服同时打开了两个盒子。医用保鲜盒里的干冰变成白烟飘了出来，而另外一个盒子里装着几个医用保鲜袋和手术使用的工具，从手术刀到止血钳一应俱全。
洛君麟拿起手术刀和保鲜袋然后躺到了床上，很熟练的切开了自己的肚子然后行云流水般的刨出自己的肾，就在他将那颗肾装入保鲜袋放入保鲜盒的时候他的伤口已经开始了缓慢的愈合。一颗微型的肾在他的体内成长，看样子用不了一天的时间就会长成一颗新的完整的肾。
“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吗？”洛君麟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还是老样子……
洛君麟将保鲜盒重新藏进衣柜后开始清理遗落的血迹，这是他每个月的这一天都会做的事情。
一直默默站在门外的洛浅殇缓缓地蹲坐在地上，她紧紧地抱住双腿眼泪不断地滴落在白嫩的大腿上。
而洛君麟又怎么可能真的看穿妹妹的内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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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君麟站在十字路口，他的手上提着一个棕色手提箱，但很明显那里面装的不是钱。
随着红灯的熄灭绿灯的亮起，他迈动了步伐顺着人行横道朝对面走去。他的神色随时都保持着平静，即使将一具尸体扔在他的面前估计他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人行横道的对面是一间小型的杂货店，店主是个体格健壮而又长满胡子的大叔，几乎看到他的人没有一个不认为他是黑社会。
洛君麟拉低了戴在头上的遮阳帽，然后他单手推开了杂货店的玻璃门。
杂货店就是杂货店，和别的杂货店没有什么不同，这里也卖各种各样的东西。要说有什么不同，这里也卖别的地方买不到的东西。
“哦，是你啊。”
坐在台前小憩的店长大叔听到声音后抬起了头，他眯了眯眼睛，在他看来说眼前这名穿着地摊货戴着鸭舌帽的少年有着致命的威胁。他曾说，这是男人的直觉。
洛君麟点了点头然后穿过了一排排的货物推开了杂货店深处的那扇门走了进去，店主大叔站了起来，他看了眼空无一人的街道后跟着洛君麟的身影走进了那扇门。
门内的空间狭小而又昏暗，摆下一张桌子后再站着两个人就显得拥挤不堪了。
“这是这次交易的货。”
洛君麟将手提箱打开摆在桌子上，里面装着医用保鲜盒。
店主大叔打开保鲜盒白气从里面飘了出来，鲜血淋漓的肾器正躺在里面。
这就是他和少年每个月一次的交易，而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盯着少年的眼睛看，他很好奇这么多的肾器眼前的这个少年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而少年每次都在确认货物后转身离开，似乎他一点也不怕会被赖账。而事实上店主大叔从来都没有赖账过，就在洛君麟的右脚刚刚迈出店门的时候手机上就发来了银行的通知。
他掏出手机看着新收到的短信，然后默默数着上面的零。1、2、3、4、5，5个零一个也不少，然后他收回了手机默默赶路。
而就在他穿过马路转身的那个瞬间，他的眼神被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吸引住了。是DIOR的新款连衣裙吗，如果是妹妹穿上这件连衣裙一定会很漂亮吧。
可是他没有走进那家专卖店，他招手叫住了一辆出租车。绿壳的汽车绕了一个圈，然后稳稳地停在了洛君麟的面前，就连直升机也没有它停的稳。
“小伙子，去哪里？”
司机透过视后镜看向洛君麟，不知道怎么回事气氛有些凝重。仿佛几百个杀气腾腾的黑社会在互相对峙，这种感觉令他想起了不堪回首的曾经。
“紫罗兰。”
洛君麟轻声说着，他的声音仿佛邻家的男孩一般柔和。这和司机的想法却完全不同，他本以为这名看起来长相普通的男孩会是某个黑帮大佬的儿子。
洛君麟没有心思去揣摩司机的想法，此时的他拨通的手中的电话，轻盈悦耳的铃声响起，而在他听来这些都不过是噪音罢了。
“喂，你是？”
“是我。”
“好啊！你说说你怎么一消失就是半年多啊！”
“我们很熟吗？”
“得，这么多年帮你弄衣服白弄了是吧？”
“没记错的话我有付钱吧。”
“额……”
“我要DIOR的最新款连衣裙，粉色那件帮我送到紫罗兰吧，记住了，还是老规矩。”
说完洛君麟便挂断了电话，既然要买给妹妹，那就要买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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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不可以哦……”
“不可以伤害哥哥……”
“嗯哼哼哼……”
“死吧！死吧！死吧！”
“哥哥……你在哪里……”
“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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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君麟站在家门口正准备掏出钥匙，结果鼻尖闻到了淡淡血腥味，而门……是虚掩的？他的心里一惊，明明记得出门前有锁好门的！
“浅殇你……”
打开门的一瞬间浓烈的血腥味铺面而来，入眸之处遍地洒满了鲜血。少女的站在断肢中洁白的裙子染上了一片鲜红，妖异而又美丽。
“哥……哥，你回来了？”
洛浅殇放下了手上肉块然后抬起头看向哥哥，她的眼神显得有些紧张和惊恐。
“嗯，我回来了。”
洛君麟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抱在怀里，妹妹的身体在不断的颤抖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兔子。他明白，那些人终于找上门来了。
“哥哥，浅殇好害怕……”
“不用怕，有哥哥在。”
洛君麟捧起妹妹的脸蛋用手指擦了擦她嘴角的血迹，是他的疏忽让妹妹受到了惊吓，都是他的错。
“我们马上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地方。”洛君麟牵起妹妹的手准备带她离开。
“等一下。”
洛浅殇挣脱了哥哥的手然后飞快地跑回了房间，片刻后她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然后抱着一只老旧的泰迪熊跑了回来。
“为什么还要带着这个东西？哥哥可以给你买更好的。”
嘴上说着这样的话可他却没有阻止妹妹带上这个陪伴了她多年的泰迪熊。
“不用了，有这个就够了。”
洛浅殇摇了摇头，然后紧了紧怀中的泰迪熊，似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它落在了这个污秽的地方。
“抱歉浅殇，本来说好带你出去玩的，”洛君麟飞快的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一边打开车门一边向妹妹道歉，“去机场，师傅。”
“哥哥不用道歉的，不是哥哥的错。”
洛浅殇低下头她直勾勾地看着手中的泰迪熊，泰迪熊的脖子上系着一条蓝色的丝带，丝带上写着“给最亲爱的妹妹”七个字。
好不容易能过上一段平稳的日子，结果平静的生活又被那些人打破了。虽然知道那些家伙迟早都会找上门来，但这一次却比前几次快了好多。
洛君麟紧紧的握着妹妹的手，他的眼珠随着窗外不断逝去的景物而转动，这个只和他们相处了一个月的城市。
“哥哥，我们回家吧。”
洛浅殇拉了拉哥哥的衣角，哀求般地说。
洛君麟看着妹妹睁的大大的眼睛，无奈的点了点头。这么多年来妹妹会向他撒娇却从来没有向他哀求过什么，但只要是她开口洛君麟什么都会去做的。
出租车停在了机场外，洛君麟已经在手机上订好了回家的机票，只要去领了登机牌然后等待检票起飞就好了。
就是这么简单，如果顺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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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的天空中一架飞机飞过，不久之后这架飞机降落在了冷清的机场，一个男孩手拉着一个女孩走下飞机。迎接他们的只有这片蔚蓝到不见一丝云烟的天空。
“我们到家了。”
洛君麟很平静的目视着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小镇，这座生了他却来不及养他的小镇。
小镇的中心立着一块巨大的牌子，牌子下面是一块不算太大的花坛。花坛里开着各种各样的花，一切都仿佛还是离开前的那样。一点都没变。
“我还记得，哥哥拉着我的手在街上奔跑。”
“你知道吗？那时候的我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
洛君麟溺爱地揉着妹妹的头，现在的他也一样，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怀中了。
“去看看这座小镇吧。”洛君麟微笑地看着妹妹。
“嗯。”洛浅殇红着脸点了点头，一种不明不白的感情不知不觉的在她的心中滋生着。
风吹起了洛浅殇的裙摆，山清水秀的风景在他的面前仿佛都变成了配角。
一步一步他们路过了依然还在的小卖铺，一步一步他们路过了儿时常去的公园，一步一步……他们回到曾经的那个“家”门前。
院子里杂草丛生很久没人打理了，看起来这个地方已经被荒废了很久。不过也是，有了那么一大笔钱他怎么可能还住在这个破破烂烂的地方。
“我们走吧。”
注意到妹妹的眼神逐渐变得陌生洛君麟握紧了她的手，这里不适合他们，他们也不该再回到这个地方。
“嗯，我们走吧。”
洛浅殇乖巧地点了点头，就像一只温顺的猫咪，只是洛君麟却能感受到妹妹的手心在不断的渗出冷汗。
“我讨厌那里。”
很平静很平静的洛浅殇说出了这句话，洛君麟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妹妹语气中的悲伤和强烈的恨意。那是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洛君麟很坚定地说，即使这个世界崩塌，他也会陪在妹妹的身边。
“有的时候我真恨我自己，如果我有一点能力的话那个时候我就能保护浅殇了。”
洛浅殇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盖在了哥哥的唇上，她摇了摇头：“不是哥哥的错。”
洛君麟伸出颤抖的手臂紧紧地将妹妹搂在了怀里，有妹妹真好啊！
“哥哥一定会保护你的，如果谁想伤害我的妹妹，那我就斩下他的头颅好了！”
洛君麟的眼中写满了疯狂，如果这个世界要与他们为敌，那他就把这一切搅个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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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人，内心黑暗却装作仪表堂堂的，内心黑暗外表也很疯狂的。或者是很单纯的人，很善良的人。但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是一样的，人性中的一丝黑暗是无法磨灭的，这……就是人类啊！
“哥，要出门了吗？”洛浅殇爬在哥哥的身边，一脸满足的抱着他。
“嗯，有些事情要做，转学申请什么的。”
洛君麟看着不断愈合的伤口索性将绷带扔到一边，恢复能力越来越强了，这样下去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他的心里隐隐有些担心。
“那我出门了，要乖乖在家里哦。”他穿上衬衫然后揉了揉妹妹的脑袋。
“去办事就穿上正装吧，”洛浅殇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穿上拖鞋走到衣柜边拿出一件西装，“当当~”
“浅殇最喜欢看帅帅的哥哥了~”洛浅殇展开衣服为洛君麟穿上，温柔的仿佛贤妻良母。
“那就这样吧。”洛君麟随便拿了条领带系上后笑着走出了家门，门外是一条长河河上架着一座巨大的桥。而学校离的不远就在河的对面。
没过多久洛君麟就敲响了教导处的门，据他所知这所学校是这片地区最好的高中，省一级重点中学。
“请进。”
“你就是洛君麟吧。”
教导主任抬了抬头看了眼打开门进来的洛君麟，用审视的眼神大量着他。
“你要转到这所学校？”
“还有我的妹妹。”
“你应该知道我们学校不是想转就能转的吧。”
教导主任用手撑住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明白，我可以为学校捐款。”
“捐款就不必了小小年纪就有那么多钱，也不知道来路干不干净。南林一中副校长跟我打过招呼了，你们回去准备准备星期一来上课吧。”
这样欠他的人情就还清了吧，教导主任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低下头继续去处理文件。
洛君麟愣了愣然后脑海里出现一个面容严厉的身影，那个人？
无论如何他都想不到副校长帮了他一次，不过如果那个人知道他们是怪物的话也会像别人一样唯恐避之不及吧。所以说这个世界上的人都一样啊，可他……毕竟还是帮了他们……
走上桥的时候洛君麟看到了妹妹的身影，她的身边围着四五名青年看到这里他的心里一紧，别出事啊！
洛君麟飞快的朝他们跑去，眼中已经冒出了火焰，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一群人在调戏他妹妹啊！而那些围观的人却都在看戏！该死的！
“不要！不要碰我！”洛浅殇推开伸向她的咸猪手可却有更多手伸向她，她只能不断地挣扎躲闪。
“住手！”洛浅殇怒吼着推开围着妹妹的一个人，然后将洛浅殇拉到自己的怀里。
“哥……”洛浅殇的眼里含着雾水将头埋进哥哥的怀里，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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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小子，你是她哥哥？”
染着一头黄毛的混混将手插入裤带然后上下打量着洛君麟，眼神里充满了挑衅。
“滚！”
洛君麟的眼神冷漠地看着他们，仿佛在看向一具具尸体，平淡的声音隐隐藏着怒火，稍有不慎就会将一切点燃。
“呦呵，你们听见他说什么了吗？”
混混头子笑了起来然后问着身边的同伙，丝毫不把洛君麟放在眼里。
“哥……”洛浅殇紧紧地抓着哥哥的衣服，娇弱柔软的躯体因不安而不断地颤抖。
“没事，哥哥会保护你的。”洛君麟伸出手指擦掉了妹妹眼角的泪花，声音坚定又温柔。
“迪哥，他说要你滚。”
小混混们纷纷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一样。
“要我滚，呵呵，小子我看你是想变人棍啊！”
混混头子招了招手，几个人把洛君麟兄妹围在了一起，看他们摩拳擦掌的样子似乎想要动手。
“现在不滚等下可就没有机会了！”
洛君麟眯了眯眼沉声说，对于他来说对付几个混混实在太简单不过了，最多断几根骨头而已。
“呦呵，小子你挺狂啊！上，打个半死！”
混混头子说完身先士卒地冲了上去，挥拳就朝洛君麟打去。
重重的拳头仿佛雨点一般砸向洛君麟，他紧了紧怀中的妹妹真是失策啊！完全没法还手。
那些群众依旧冷眼旁观，甚至连报警的想法都没有。
拳头一下又一下的打在他的身上，而他仿佛没事一样紧紧地搂着妹妹。
“呸！还是个硬骨头，老子手都打痛了他还一声不吭的！”混混头子吐了口吐沫然后拿出了一根铁棍，“都用这玩意打！看他还狂不狂了！”
听到吩咐的小混混们纷纷抽出了别在背后的铁棍，然后一边抱怨着手痛一边拎着铁棒朝洛君麟挥去。
“哥！！！”洛浅殇带着哭腔喊着，她的胸口好痛，好痛。
“哥在，哥哥会保护浅殇的，不要怕。”
铁棍再一次呼啸着落下，重重地砸在洛君麟的肩膀上。他清晰的听见了骨骼碎裂的声音，但是完全不痛啊！
“不要。”洛浅殇低声说着。
洛君麟诧异地看向妹妹，自己的妹妹一瞬间边的陌生了起来。
“不要。”
“我说不要！”
“不要—————！！！”
洛浅殇挣脱了哥哥的怀抱，六根长长的骨刺从她的背后蹿了出来仿佛是没有羽毛的翅膀。
“浅殇！”
洛君麟一把甩开飞向他的铁棒，想去拉住妹妹的手。
“为什么！”
“为什么————！！！”
骨刺瞬间扭曲伸长贯穿了那名混混头子的心脏，鲜血顺着骨刺滴落。他瞪大着眼睛一副惊恐和不敢相信的样子，而这巨大的骨刺便是他人生的最后一眼。
“怪、怪物啊！！！”剩下的小混混们吓的跪倒在地，裤子都湿了。
“我说了不要，说了不要！为什么你们不听！为什么！”
洛浅殇的虹膜与瞳孔完全消失苍白的眼珠却似乎盯着那些人，背后的骨刺飞快地移动起来瞬间将一个人撕裂，内脏混杂着排泄物洒落一地。
“不！救命！救命啊！”最后的两名小混混无助的哀求，泪水混杂着鼻涕流的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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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人早就走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都是胆大的加上喜欢看热闹。他们尽管心里发憷也都硬着头皮留了下来，只不过离得也更远了。
尽管离的很远但那些嘈杂且不堪入耳的谩骂声依旧传进了洛君麟的耳朵，他们却不知道他们曾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嘴里的“怪物”被欺辱。
人总是喜欢为他们的怯懦寻找理由，然后心安理得的看着悲剧的降临，对此洛君麟早已见怪不怪了。
洛君麟伸出手拉住了妹妹，她冰冷的肌肤令他担心，因为他感受不到妹妹的温度了。
锐利的骨刺瞬间刺穿了他的胸膛，洛君麟的身体顿了顿，疼痛证明他还活着，也证明他还没有失去她。
“好了，我们该走了。”
他轻轻地抱住洛浅殇，很轻很轻，生怕一不小心会弄坏了怀里的可人。
洛浅殇楞了楞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做，洛君麟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不知所措的妹妹。
洛浅殇的眼中逐渐恢复了温度，雾水迷茫上她的双眼，随后她紧紧的抱住了洛君麟。很用力，很用力，生怕手一松就会永远的失去他。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对吗？”
“会的。”
洛君麟抚摸着妹妹的头发，此时的洛浅殇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温顺的就像一只小猫咪，仍谁也想不到就是这只温顺的猫咪在上一刻还手染鲜血。
“永远永远，对吗？”
“永远。”
围观的群众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
“警察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随后人群缓缓地散开了让出了一条路，几辆警车开了进来。
“走吧。”
洛君麟抱起妹妹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丝毫不顾仍在流血的伤口，他的世界仿佛只住着她一个人。
“前面的两个人请立刻站住！”
警车上走下来一名年轻的警察，他大声的喊着。
洛君麟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仍旧一步一步地朝着远处走去，他没听到警察的喊话吗？他当然听到了。
“再不站住我就开枪了！”
年轻的警察掏出了手枪。
“前辈，这不合规矩吧……”
“规矩？老子就特么的是规矩！”
年轻警察一把推开了上前阻止他的后辈，看他这样子明显是平时作威作福惯了。
随后枪声响起，嘈杂的街道瞬间安静了下来，原本吵吵嚷嚷的群众此时也闭上了嘴巴。
子弹射进了洛君麟的后背，可他的身体却连摇都没有摇一下，仍旧坚定地朝着远处走去。
“气死老子了！看什么看，还不快追！”
射完了手枪的弹夹却发现洛君麟还没有倒下，年轻的警察恼羞成怒将手枪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两脚。
远处的洛君麟清晰地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于是他加快了脚步虽然依旧缓慢。
“哥，怎么办……”
“没事的，有哥哥在，哥哥不会让你出事的！再也不会！”
洛君麟的血流了一路，看的那些追赶的警察心惊胆战。名为恐惧的情绪在他们的心里慢慢地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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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君麟不知道他会不会死，也许不会，也许会。但是现在他不能死，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死，为了——他的妹妹。
洛君麟和洛浅殇两个人依偎着，他们走的很慢很慢。但跟在他们身后的警察却始终不敢靠近，年轻的小警察咬了咬牙抬起手中的枪。
“你……”他身边那个警察还没开口阻止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枪声，那名年轻的警察毫不犹豫地开枪了。
“你什么你！他们是杀人犯！”年轻警察的神色似乎变得有些疯狂。
他一说完那名本想阻拦的警察神色一变，他想到了刚刚血流成河的场景，杀死一个人有的时候很简单而且那并不会令他们这样的警察感到惊恐，但那种怪异的死法却令他们心惊。
“他们是怪物啊！是怪物！你还在犹豫什么！？”年轻的警察神智似乎已经变得有些不清了，他一枪一枪的瞄准不远处那个摇晃的身影每一枪都会迸溅出鲜红的血花。可那个该死的身影始终没有倒下。
怪物吗？洛君麟的身子晃了晃，没事他已经习惯了。他牢牢的将妹妹护在了身前以免她被飞来的流弹击中，顺便也将她的视线牢牢地遮住。不远了，他看向前方的楼房，那周围长满了野草似乎是一座废弃的大楼，在别的小镇或许不常见但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小镇却是随处可见。
终于当他迈进了这栋楼房枪声也停止了，洛君麟微微松开妹妹，他的心也稍稍松了下来，他还活着。
洛君麟却不知道他后背的血肉正在疯长，没过多久原本血肉模糊的后背重新变得光洁滑亮起来。
“哥哥，是我又做错什么了吗？”洛浅殇蜷缩成一团蹲靠在墙上，声音里有委屈也有内疚，听得洛君麟心碎。
“没有，这不是浅殇的错。”洛君麟摇了摇头，他走过去挨着妹妹坐下伸出手搂住了她。
“哥哥。”
“嗯？”
“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要是能和哥哥死在……”
“不会的，哥哥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洛君麟轻轻地伸出手指堵住了她鲜嫩的小嘴，这是他的心里却深沉的难受。如何从警察的包围中安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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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一群警察将这里围了起来
“前辈，我们进不进去？”
“进去？你打的死他吗进去！？”
“前辈，那我们怎么办啊？”
“你特么问老子，老子怎么知道！？”那名嚣张的警察说着陷入了沉思，他叫薛玉峰他有个哥哥叫薛添海在特种部队当兵。
“没办法了，这件事我们管不了了，在外面围着吧，上面估计会通知特种部队来。”薛玉峰撇了撇嘴，今天他还真是倒霉，摊上大事了，一下子死了六个人死法还是那么的奇怪。周围的那些目击者不断地喊着什么怪物，再加上这么多枪都没把那家伙打死看来还真是怪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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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可要想清楚了，进去了可就没那么容易出来了。”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微微眯了眯眼，他看向洛君麟的目光在不断的闪烁。
“去！我要去救我的妹妹！”洛君麟咬紧了牙，目光变得疯狂而又凶狠，那是纯粹地发疯不顾一切地赌博，或者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
“那就上车吧。”男子说完笑了笑打开了车门，洛君麟对他点了点头飞快的钻进了汽车。
车子开的很快也很稳，转过了不知道多少个弯终于在一个荒凉的地方停了下来，这里杂草丛生树木茂盛一看就知道荒无人烟。
“你朝着这个方向直走，穿过这片小树林就能看见一栋楼，你的妹妹被关在那个地方。”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伸出手指向南方，那个方向隐约能看见几缕冒起的黑烟。
“谢谢您！”洛君麟冲着黑衣男子深深地鞠了一个躬，不管妹妹是不是真的在那里至少他给了洛君麟一个希望。
“去吧，要活着回来啊！”说完他嘲弄地笑了，似乎觉得自己在说一件多么可笑的事。
“我一定会的。”洛君麟却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我在想，我们是否做错了一件事。”看着洛君麟坚毅的身影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低声喃喃着，却是不知道在讲给谁听。
毫无疑问的，洛君麟刚看到那栋高楼就被一个身材高大的武装人员给抓住了。可笑的是他连自己的妹妹都还没看见一眼。
“混蛋！你放开我啊！我要去找我的妹妹！”洛君麟红着眼睛大喊着，趁那守卫不注意狠狠地在他脸上抓了一下，瞬间鲜血直流。
“臭小子你信不信老子杀了你！”那守卫一只手掐着洛君麟的脖子把他拎了起来，一瞬间洛君麟的小脸就涨的通红。
“行了，别弄死了，听说上面正少实验体呢干脆把这小子拉上去让那些疯子折磨去，你也解恨。我也不会看着心烦。”边上另一名守眯了眯眼睛，似乎不满他的做法语气里也带着霜寒，只是这霜寒到底是对着谁的呢？
“也是。”说完拎着洛君麟的守卫嘿嘿一笑然后把他放了下来，两个人一起找了根绳子把他捆了个严严实实。只不过苦于没有东西塞住洛君麟的嘴巴只好听他破口大骂。
其中一个守卫拎着洛君麟走进了楼房，原本安静的楼内顿时充满了洛君麟的声音，没过多久一道道怒骂声就从一个个房间里穿了出来。不堪忍受的守卫狠狠地瞪了洛君麟一眼，然后把他打昏了过去。
不过这下整栋楼的人都知道新来的小白鼠要找他的妹妹了。
……
“你说刚来那个小白鼠会不会是她哥哥？”身穿白色大褂的研究人员指了指被固定在病床上的小女孩。
“她？鬼知道呢，反正也是个试验品管这么多干嘛？”另外一个研究人员手上拿着一把手术刀正做着消毒工作，却没注意到小女孩的脸色已经变了。
“新的试验品？”
“那个新药据说能活死人肉白骨，找他试药了估计。”
“这么说运气好的话不是得被砍上几百刀？”他转过身拿起一双手套戴了起来。
“哈？那是运气不好，运气好是那个药实验失败一刀把那小子砍死。”拿着手术刀的研究人员笑了起来，却似乎一点也没有把人命放在眼里。
哥哥！哥哥！洛浅殇的泪水再一次流了出来，她什么也做不到又害了自己的哥哥。
【为什么……】
【因为你太弱小了，你胆怯懦弱，没有能力只能无声的哭泣。】心底似乎有一道声音，那声音充满了魔力和诱惑。
【你是谁？】洛浅殇仿佛一只受惊了的小兔子，心里变得惶惶不安。
【我就是你，只要你想你就是我。】
【求求你，帮帮我。】
而那声音却再也没有出现，仿佛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涣散希望在破碎。
帮帮我……
【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
“嘿，瞎说什么大实话，那小子要是真挨了几百刀那才是运气，那药要是成功了我们岂不是不会死了？”另外一个研究人员也笑了，却没有人注意到那个小女孩的变化。
“行了别忘了……”他的话还没说完手上的手术刀就跌落在地上，一根骨刺从他的胸口刺了出来他瞪大的眼珠不敢置信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你说什么？”戴好手套的研究人员转过身，没等到他想要的答案却等来了一根夺命的骨刺，到死他也没想到他会被到手的猎物杀死。
“哥哥……”
“哥哥……”
“哥哥，我来找你了。”
无数端着枪的雇佣兵惊悚地看着眼前的通道，那里尸体遍布却没有一个完整的，粘稠的鲜血甚至已经流到了他们的脚下，而那通道尽头站着一名瘦小的小女孩。不少雇佣兵看到眼前这地狱一般的残像纷纷呕吐了出来，他们在枪林弹雨中走来走去见过的多少惨烈景象也没有今天这么震撼。
……
“嘁，又失败了吗？”看着断了气的小男孩他摇了摇头。他是这里的主任，事关重大这次药品的实验必须由他来执行，只不过这次的实验看起来并不顺利啊，133个加上刚刚送来这个一共死了134个试验品。
“主任，出大事了！我们快走吧！”外面突然闯进来一个人，他大汗淋漓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跑步跑的。
“什么事这么慌张？”主任皱了皱眉，似乎有点不高兴。
“怪物！一个怪物醒了！那群雇佣兵都压不住啊！再不走她就上来了！”那个人似乎有些着急，仿佛夺命的猛兽就在身后。
“既然这样那走吧，坐紧急电梯离开这里。”他匆匆收拾了一些文件提起一个手提箱便和那个人一起离开了这里，而他却没有注意到躺在病床上的小男孩微微动了动手指。
……
【哥哥……呜……】是谁在哭？是你吗，浅殇？
【呜呜呜……】浅殇别哭，哥哥在。可是没有办法，哭声还在。
【哥哥，哥哥……】我……我不能死！浅殇还在等我！
洛君麟缓缓地睁开眼睛，入目的却是捂着小脸哭泣的妹妹。
“浅……浅殇。”他艰难地叫了一声，他看见了洛浅殇浑身上下的鲜血，看见了她背后的那长长的骨刺。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拉过妹妹把她搂在了怀里。
都是他的错，是他没用救不了妹妹，是他害的妹妹为了他杀人为了他承受本来属于他的压力，都是他的错。
不！不是他的错！
.
洛君麟缓缓地睁开眼睛，又做那个梦了。这是让我不要忘记保护好自己的妹妹吗？不用提醒他也会这么做的。
洛君麟看了眼漆黑的窗外，他轻轻摇醒了怀中洛浅殇。
“我们该走了，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我们又去哪呢？”
洛浅殇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洛君麟心里一痛。
是啊！天下之大可却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你不是从小就想环游世界吗？哥哥带你出国，去你最想去的地方。”洛君麟起身顺便拉起了妹妹，“不过我们得先离开这里。”
“哥哥。”
“这么了？”
“我……我不想再杀人了……”
她好害怕，害怕心底的那个人影会把她吞掉，会把她的哥哥也吞掉。
“说什么傻话呢？乖乖的待在哥哥的身边就行，不要乱动。”
洛君麟叹了口气，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妹妹手染鲜血。所有的罪与恶都由他一人来承担吧！他的妹妹，只需要迎接阳光和鲜花就够了！
拉着妹妹的手悄悄的朝着门边走去，夜幕深的吓人洛君麟也只能靠着感觉和那并不是很清晰的轮廓判断方向。
很快他们走出了废弃大楼的门，朝着远处摸索前进。他没有朝着家的方向走，这个时候他的家里恐怕是围满了人吧，现在回去只能是自寻死路。
从这个方向往前走，大概一千米左右那里有着小镇的超市。他停了一辆面包车在那里，只要到了那里他们就可以开车离开了。没到一座城市他都会安排几个退路，为的就是在像发生今天这种事的时候有一条活路能走。
至于在为什么在夜间行动，白天那些警察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开车离开？他只能赌那些警察不敢进入那座废弃的高楼，很幸运他赌赢了。只不过他们在等什么？
洛君麟的瞳孔骤然一缩，他早应该想到的，他猛的将洛浅殇压到在身下。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所幸他们爬到的地方有这一块巨大的岩石，而这块岩石正好保护了他们。他们在等军队！
“待在这里，听话待在这里。”洛君麟温柔地揉了妹妹的头顶，眼神里却写满了不容置疑，也许这是他对妹妹最严厉的一次了吧。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是最后一次。
“如果你不想让哥哥出事的话就待在这里，你出去了哥哥会分心的。”顿了顿后洛君麟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接着说，他也清楚如果不这么说洛浅殇会控制不住要出来帮他的。
他刚从那块岩石后走了出来，无数的子弹就朝他飞了过来。虽然他不想杀人……
“是你们逼我的。”
他眼中的黑色正在消失，眼珠变得苍白，这时如果有人看到他的眼睛估计会被吓一大跳。
巨大的黑色羽翼突破他的衣衫牢牢的挡住了飞射的子弹，他飞快的跑向那些隐藏在掩体中的突击手。子弹无法阻拦他的脚步，手榴弹无法阻拦他的脚步，甚至单兵火箭筒也拿他没有丝毫的办法。
那些妄图夺走他们性命的人只能永远的沉睡在这片土地上，此时华美柔软的羽翼变成了锋利夺命的利刃，所过之处血流成河。
不知道什么时候枪声停了下来，他们似乎清楚了这种东西奈何不了眼前的这个怪物。
洛君麟冷眼看着那些人离开却没有阻拦，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年轻人迎面朝他走来，那个人戴着一副金丝框眼睛身穿一套白色的西装，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军人。
“为什么要拦着我们？”洛君麟看着眼前的无所畏惧的青年，他的心里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杀人偿命，还能有什么？”青年眼神微微一冷，目光如剑似乎想将他一箭穿心。
“呵呵呵呵！哈哈哈！”洛君麟怒极反笑，“我们兄妹小的时候被当做怪物，他们把我们抓去做实验！从那逃出来以后我们一路东躲西藏，从始至终都是你们在逼我们啊！！！”
“即使他们罪该万死也不该是你们来动手！”
青年皱起了眉，他盯着洛君麟背上的羽翼目光在不断闪烁。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们那套华丽到恶心的辩词了！”
洛君麟朝着青年跑去，他的羽翼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飞行，既然不能飞却偏偏让他长出一对翅膀那还真是令人沮丧。
“呵呵，口口声声说着不想杀人，这不还是杀气腾腾的朝着我来了吗？不过你们兄妹的感情还真是令人感动。”青年缓缓地开口，他的嘴角微微绕起了一个弧度。
洛君麟瞬间停了下来，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强忍着怒气瞪着他。因为他突然在那个可恶的人身后看到了自己的妹妹，只不过她此时正被无数的铁链绳索捆得无法动弹，周围也看守了七八个人。
“我想看看你们的感情会不会更加令人感动。”青年笑出了声。
“你到底想怎么样！”上一次他没能保护好妹妹，难道这一次他也保护不了自己的妹妹吗？他不甘心啊！
“我听说，你有很强的回复能力？见识给我看看。”说着抽出一柄匕首扔了过去，“割一块肉下来我看看。”
洛君麟面目表情的捡起地上的匕首狠狠地朝着自己的手臂割去，一块血肉飞落在地露出了他手臂上的白骨。鲜血如注的流了出来，洛浅殇的神色变了，瞳孔中的白色开始不断的扩散。
“哥哥！！！”
洛君麟此刻多么希望自己不是洛浅殇的哥哥啊！看着洛浅殇疯狂的样子他的心里在滴血。
手臂上很快就长出了新肉，速度快得令洛君麟都微微惊讶。
“咦，看起来还真挺神奇啊！”青年的脸上流露出一种讶然，他还真是大开了眼界。
“那这位美丽的小姐是不是也一样呢？”说着他的目光转向洛浅殇。
“别碰她！”洛君麟的心里再清楚不过了，洛浅殇可没有他这样的能力，他隐隐约约猜到这个能力估计和他被抓去做的那场实验有关，那时候他本应该死了。
“你要看我让你看个够！别动我的妹妹！”洛君麟咬牙抓起匕首抛开了自己的肚子，一下子肠子和内脏混合着鲜血滚落了一地。
“呼！呼！”他喘着粗气跪倒在地，窝着匕首的手掌在微微颤抖，背后的羽翼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
洛浅殇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眼睛里已经完全看不到黑色了，奈何身体被无数铁索牢牢的锁着那锋利的骨刺根本出不来。她的双目中流出了殷红的血液。
“哥哥！！！！！”
远处的喊声是那么的撕心裂肺，洛君麟的心脏微微地抽搐，看着双目流血的妹妹他的心脏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疼痛，苍白文字无法描述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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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果然是兄妹……”青年的话还没说完声音便戛然而止，随后周围突然传来了声声悲嚎，洛君麟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失血过多差点导致昏迷。他强打起精神看向四周，那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呦，我来迟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下，洛君麟转过头看到了站在阳光下的中年人，他身穿一身黑色的风衣嘴角带着笑容。
洛君麟楞住了，随后也笑了。他的嘴唇动了动还没发出声音就昏了过去。
“嗯，我听到了，不客气。”上次包含内疚的接受了他的感谢，这一次他终于可以面无愧色的说声不客气了。
阳光撒在他的身上，变得干净而澄澈。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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